第(3/3)页 顺着这一思路,韩印果然很快在靠近门口东侧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些涂画——准确点儿说应该叫“刻画”,因为从地上散落的一些断裂的铁丝来判断,那些画应该是小王伟用铁丝刻在水泥墙上的,所以直到今天仍能清楚地看到他所要表达的内容。 韩印用手机拍下了那些画,放下手机,眼睛仍凝滞在刻画上,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。 那些个午后,当太阳从偏西北方向照进车库,从铁门缝隙中透进的光亮投射在靠近门边东侧的墙壁上,孤单的小王伟借助这微弱的光亮,用铁丝在墙壁上一点点地刻下自己的梦想与哀伤。 韩印现在特别想知道,为什么一个母亲要如此这般折磨自己的孩子?母亲和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?王伟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? 提起王伟的家事,王伟二叔的表情和言语中都透着无尽感伤,老人家唏嘘一阵,才道:“我父母一共养育了三个孩子,王伟他爸排行最小。我们家几代人都在镇上做杀猪卖肉的生意,在整个镇子也算有些名号。到了我们这一辈,父母当然希望把手艺和生意传接下去,可只有我和老大愿意干,老三打小就表示长大绝不会做一个屠夫。小时候,他宁愿跑‘老山林’里摘野果子、掏鸟蛋,也不愿跟父亲学手艺。这一点他还不如王伟小时候,偶尔帮帮我的忙,也学得有模有样,因此我还送过他一整套刀具。” “后来,老三和本镇的一个女孩成了家。那女孩挺漂亮的,花花点子也多。两人结婚没多久,便跑到市内去倒腾服装了,王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。你还别说,折腾了七八年,两口子还真攒下不少家底,不但在我家旁边盖起了这栋二层小楼,还买了一辆出租车。那可是全镇第一个做出租车生意的,我们全家人都觉得脸上有光。从那时开始,老三便早出晚归,把心思全用到出租车上,结果那几年钱是没少赚,可后院起火了。” “也许是在家待着不用干活,闲着难受,又不愁没钱花,老三媳妇开始热衷打扮,整天把自己收拾得花花绿绿的在镇上招摇。没过多久镇上便开始有些闲话,说她和镇上一个小白脸好上了。那小白脸父母早亡,没个正经工作,人倒是长得高高大大挺英俊的,也就靠着他那张脸,整天吃女人的软饭。我当时觉得,老三媳妇人那么精明,不会这么糊涂吧?可谁知后来还就成了真事。” “我记得那年王伟11岁,好像是八九月,对,就是8月底,王伟还在放暑假。那天晚上7点多,老三突然跑到我家,说他出完车回来发现媳妇不见了,媳妇的衣服和首饰还有家里所有的钱也都不见了,估计是跟人跑了。我当时一合计,准是和那小白脸。果然,第二天小白脸就没在镇上出现。” “这件事对老三的打击实在太大了,再加上不知怎么的老三媳妇跟小白脸私奔的消息又在镇上传开了,老三是逢人不敢抬头,整天以酒浇愁,慢慢便养成了酗酒的毛病。” “后来连车也开不了了,就把车卖了整天待在家里,除了睡觉就是喝酒,再就是——打孩子。” …… 大爷叙述到最后,禁不住老泪纵横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