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谈恋爱。-《沧海寄余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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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在里面装了定位芯片,可以全球定位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按了一下表边沿的一个突起,表面从正常的时间显示变成微型地图,上面有一个闪烁的点。仔细一看,那是一条蓝色的鱼,显示的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。

    鱼?聂梓煊猛地想起,妈妈去世后,她被爸爸接到邓家,爸爸喝了酒后总打她。那时,哥哥总到邓家守着她,可救不了她,反被爸爸赶了出去,连大门都不能进。那一晚,哥哥在门外守了她一夜,那是个雨夜,第二天,他陪着她,告诉她,自己做了个梦。

    梦里,雨把鹿安下成蓝色的汪洋,他变成一条大鱼,撞开窗,带着她离开。而她呢,则变成一只很小很小的鸟,栖息在他的头上。他问她想不想离开邓家,她说想。后来,他便带着她离开,一起去做自由的小鸟和大鱼。

    如今看到这条鱼,聂梓煊有些感慨,哥哥或许是忘了,但潜意识里还没忘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自己设计的,以后就不用怕找不到人了。”叶亭远边解释还边示意了一下自己腕间的手表,同样的款式,只是他的是男式的,更大气些。

    聂梓煊按了一下他表边沿的突起,果然闪烁的是一只鸟,小小的,像她。

    聂梓煊的眼睛湿润了,自己就是一只栖息在大鱼头上,飞绕在叶亭远身边的小小鸟。她爱不释手地看着表,又后知后觉地发现,啊,这还是情侣款呢,这是她和叶亭远第一次用情侣款的东西。

    聂梓煊的心热了,把手伸过去,撒娇道:“哥,你帮我戴。”

    “你啊……”叶亭远失笑,但还是低头,垂着双眸,认真地帮她戴上。

    聂梓煊温柔地看着他,心暖暖的,又轻飘飘的,像漫步在云端。她轻声问:“哥,这块表只能定位我们俩吗?”

    “嗯,只能定位我们俩,你可以找到我,我也能找到你。”叶亭远把表带扣好,微笑着说。

    真好,聂梓煊心满意足,感觉就像戴婚戒,他许了自己一生一世的诺言。她看了看手表,欣喜地说:“谢谢哥哥,我真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特别适合我。”她又说。

    叶亭远笑了,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:“小屁孩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个小屁孩,”聂梓煊顺势靠着他,“是你说我不用长太快,要慢慢长大的。”

    小时候,她看他那么辛苦,说自己很快就长大了。可他说不用,煊煊不用那么快长大,因为他想宠她久一点。

    聂梓煊看着面前的男人,他英俊成熟,事业有成,还很温柔,是她的兄长,是她的亲人,也是她的恋人。他还不清楚喜不喜欢自己,对自己的亲密反应总是很笨拙无措。可是有什么关系呢?只要她心里明白就好了,她喜欢他。

    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?兄妹还是恋人?可能别人会对他们嗤之以鼻,但有什么关系,聂梓煊没谈过恋爱,她不知道所谓的爱情是怎么样的,别人的爱情又是怎么样的。但她知道,这就是自己的爱情,她爱他。

    她坐起来,抬起头,眼睛亮晶晶地看他,像她过去问过无数次那样,又一次问:“哥哥,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他摸了摸她的脑袋,额头贴着额头,语气轻柔又庄重,“我们会一直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一直到永远。

    就这样,两人虽然分隔两地,但叶亭远一有时间就会来看聂梓煊。

    有时候他只匆匆吃顿饭就走,有时候能待几天。也不做什么,就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做饭、看电影,有时候一起在京城逛逛。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近四年,聂梓煊还是第一次当游客,这四年从未好好看过。

    每次叶亭远回深城,聂梓煊都会在日历上做一个标记。快了,很快她就毕业了。

    她满心欢喜,第一次觉得等待是一件美好的事,每一天都笑容满面,元气满满。用室友的话来讲,就是浑身洋溢着恋爱的酸臭味。

    不过这天聂梓煊从图书馆回宿舍时,在楼下被拦住了,是邓松樵。

    好久没见,邓松樵的神色显得有些疲倦,面无表情地盯着她,阴沉沉地说:“呵,这么高兴?”

    他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的。

    大学四年,邓松樵还是纠缠不休,每次来找她,不是带着大得夸张的鲜花,就是送logo能闪瞎人眼的贵重礼物,表现得像个苦情的痴心人。但聂梓煊心里清楚,这个男人光鲜的外表和俊美的容颜下,是偏执病态的灵魂。

    她收住嘴角的笑,错过他就要走,又被拦住。

    邓松樵嘲讽地看她:“是因为找到叶亭远了吗?”

    聂梓煊愣住了,不可思议地看着他,他竟然发现了。

    邓松樵的笑容苦涩:“我跟踪你们这么久,你们竟然都没发现……”

    他就跟在他们身后,看他们笑,看他们闹,有一次甚至面对面朝着他们走过去。但没人注意到他,就仿佛他们处在另一个世界,他进不去,也不存在。

    他们是那么幸福,而他,是那么孤独。看聂梓煊笑,邓松樵就越纠结难受,她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么笑过。呵呵,别说笑了,她从来连正眼都没给过自己一个。

    就像现在,他就站在她的面前,她也只会直直地朝前走,仿若他是空气。其实,他已经被当了四年空气。但他不在乎,她越是不耐烦,他就越是要出现在她面前,给她添堵。他做不成她心里那缕风,那就做她眼里的沙。总有一天,她会为他流一滴眼泪的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邓松樵反而好受了些,拉住她,似笑非笑:“想不到还真让你找到叶亭远了。”

    聂梓煊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,冷冷地道:“你来干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高兴,我追了你四年,结果叶亭远一露面,你就眼都不眨地跟他跑了。你说,放谁身上能高兴?”

    聂梓煊听得一阵好笑,愤怒地看他:“邓松樵,当年你跟我说我哥死了,我一直以为你是骗我的,没想到你是真的丧心病狂想害死他。你差点害死他,我们还没找你算账,你要识相点,就该离我们远点,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不然,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放过?”邓松樵笑了起来,很好笑地看着她,“煊煊,你真天真,你要不放过谁?说我买凶杀人,你有证据吗?如果你们真有证据,我也不能在这儿跟你聊天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聂梓煊气得脸都青了,她确实没有证据,一方面是时间隔得太久了,另一方面,哥哥被打伤脑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,也就无从下手。

    一看她这样子,邓松樵更加得意,说:“告啊,我从来不怕你们去揭发我,有证据你就去告啊!”

    聂梓煊说不过他,也不想继续被恶心,抬脚要走,手臂却被他攥住。只听邓松樵阴恻恻地道:“我来,是来告诉你,不要再和叶亭远见面了。”

    “凭什么?”聂梓煊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凭你们让我很不高兴。”邓松樵冷冷地看着聂梓煊,“我不高兴,也不会让你们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邓松樵,你真可笑!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邓松樵还是笑着,但眼神越发阴冷恐怖,“煊煊,你别忘了,当年我是怎么让叶亭远消失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来威胁我?”聂梓煊打断他,怒不可遏,“那来吧,我不怕你,我哥哥也不怕你。”

    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,又说:“另外,我奉劝你一句,不是不报,是时候未到。邓松樵,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,早晚会有报应的。就算我们现在没有证据,但不代表你不会有被绳之以法的一天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大步向前走,后面传来邓松樵语带威胁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聂梓煊,你别后悔。”

    聂梓煊没有回头,继续往前走,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。

    邓松樵站在原地,看着她毫不留情地离去,慢慢地握紧拳头,心像一块早被伤透已经冷了、硬了的石头,再不会疼。

    五年多了,她是等了叶亭远一年多,找了他四年,可他不是一样吗?他也等了她五年。前一年,他一直像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,想吸引她的注意力,哪怕只是得到一句被骂的话,也觉得开心。后四年,他以为叶亭远死了,他对她那么好,无微不至,什么都给她买,一有空就来看她,拐着弯让别人给她介绍兼职。可她却无动于衷,把自己买的东西都扔到垃圾堆里,一发现是他牵线的工作,立马就把钱给退了……

    她真狠,他把所有人都感动了,却感动不了一个聂梓煊。

    不过,他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。

    邓松樵直到看不到聂梓煊才转身离开,上了车,打了个电话,语气很冷静,也很冷漠。

    “对,安排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麦田的叶山川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这就按您的吩咐去做。”

    邓松樵挂断电话,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前方——叶、亭、远!

    无论他是叫叶亭远,还是叶山川,他都不会放过他。他进入不了他们的二人世界,也不会让他们安宁。

    没过一会儿,手机响了,邓松樵点开链接,标题赫然是——麦田ceo叶山川疑似包养女大学生,配图是夜色下叶亭远牵着聂梓煊的手。本是很正常的事情,却被昏暗的光线弄得暧昧不清,标准的丑闻照片。

    邓松樵看了一会儿,把链接发给了叶亭远。

    叶亭远很快就打电话过来,邓松樵不接,慢悠悠地打字,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发过去,还有一张照片。那是他和聂梓煊的合照,当年他逼着煊煊和自己拍照,再寄给叶亭远的那张。

    聂梓煊见到这张照片估计只想毁尸灭迹,他却一直保留着。想她时,他就会拿出来看看,就算她的表情是如此不情愿,却也能让他心生怜悯和美好。

    那一年多时间,多好啊,煊煊很听他的话,很乖,也很懂事,而且他们天天朝夕相对,只有他和她。

    不像现在,又多了一个讨厌的叶亭远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邓松樵并不讨厌叶亭远,相反,他还挺欣赏这个坚韧聪明的男人。他像光,像火,和自己不一样,是温暖的,懂大义,会感恩,是个真正的男子汉。可谁让他是聂梓煊喜欢的人,是聂梓煊喜欢的人就都该死,都不该存在。

    邓松樵眼里全是狰狞的恨意,他会和叶亭远见一面,然后,毁了叶亭远。

    就像当年一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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